“神经病!不要,唔…”
“你好恐怖…变态!”
从夏完全被这个变态的言论惊呆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而且他有宝宝的事情当年瞒得很好,怎么会泄露出去,让这个变态知道了…
他越想越难受,忍不住哭出了声,眼尾落下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时,又被这个变态都卷进了嘴里。
没等从夏偏过头躲开,他的双腮就被男人大手捏住,雪白的皮肤被掐出红印,红润的嘴唇微张开小口,从夏边哭边一抽一抽地哽咽,香甜气息从小口里钻了出来。
他被蒙着眼,根本察觉不到男人炙热的视线落在他漂亮到堪称美艳的脸上,从眉到眼,到小巧的鼻尖,再到红唇,一点点看着,目光贪婪又有侵略性。
从夏的唇肉看起来又湿又软,湛沾着层水液仿佛水嫩的果冻,里面藏着若隐若现的艳红的小舌,男人像是看呆了一般,任由从夏骂他,也不还嘴。
“舌头伸出来。”过了十来秒,命令的话刚落下。
男人就猛地扑过来含住从夏的嘴唇,吃着软嫩唇肉,耳边是从夏呜呜的抗拒声,他却越吃越着迷,舌头探进从夏口腔里,舌尖不停地点着从夏敏感的上颚,舔走湿热口腔里的口水。
“滚…啊…”从夏挣扎不开,索性下狠心上下牙一闭咬那条恶心的舌头,还真被他咬中了,铁锈味迅速在两人口腔里蔓延,很快鼻腔都是浓重血味。
然而,男人却不退出来,手指插进从夏嘴巴,强硬地撑住从夏上下牙齿,迫使他张大嘴巴,流着血的舌头还缠着他的小舌吮吸,血液混着唾液流进他的喉管里,从夏吞咽了下去。
他难受得快要干呕,哭得鼻尖都红红的,耳边是男人恶劣的声音:“喝了我的血,你这辈子再别想离开我了。”
像是达成某种奇怪的契约一般,男人仿佛没有痛感,说完这话更加狂热,叼住从夏的耳垂抿了抿,手指沿着从夏的脖颈摸到他漂亮的锁骨,如同观赏一件精美的白瓷,慢悠悠地折磨着从夏。
“你放过我吧…求你,你要什么?我、我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给?”
“嗯!”从夏被逼得慌忙点头,都没考虑过男人要是提出可怕或是天价的要求要怎么办,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结果男人还真没要什么天价财务,而是只说了三个字:“就要你。”
“啊?”
“我只要你,听不懂么。你的身体,连你的心,我都要。”说话间男人把吊着从夏的绳子拆开,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两手托着从夏的肉屁股,让他双腿环住自己的腰,将人面对面抱在怀里。
从夏一双手还被捆着,没地方放,被男人拉着圈住自己的脖子。是很亲密的姿势,从夏受不了和这个陌生人身体紧贴,更何况他赤裸的奶肉还会时不时碰到男人的鼻子。
男人见从夏久久不回答,周身气压瞬间低了力度,大手用力拍了几下从夏屁股,激起一阵肉浪,冷声质问:“怎么,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喜欢二字,从夏脸上浮现怔愣,身体的反应最骗不了人,看着从夏明显被说中的表情,男人心里立刻升起一团火,混着浓得化不开的酸味:“小怪物,你脸红什么?”
“注定得不到的人,就别痴心妄想!”
从夏脑海里刚想到昨日抱着宝宝的闻奕,眉头微蹙着,下一秒就被眼前人这句话打断,那些念想瞬间被击散成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从夏羞愧地低下了头,掩饰难堪。
“被我说中了?你死了这条心,其他男人你想都不要想。”看到从夏脸色潮红似乎羞涩,这个变态更气了,心里像有股积攒多日的怨恨,迈着长腿走了几步,直接将从夏扔到一张大床上,整个人也跟着压了上去。
边舔着从夏全身裸露的皮肤,边神经质地说着你只能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必须只爱我一个…
后来发生了什么从夏就没了印象,他就记得他被男人玩得啊啊控制不住怪叫,头脑如同喝了酒般醉醺醺,加上昨日劳作了一天,他最后受不住,整个人疲惫睡去。
再醒来时,他竟然回到了自己那破旧的出租屋的床上,全身清爽,手脚有红痕处都涂了药膏。他又仔细检查了门锁,发现没有损坏,家中也没有任何东西丢失和挪动的迹象。
要不是身下那个地方还热热的,从夏都快觉得之前的可怕遭遇是个幻觉,只是他的一场噩梦。不过,想到那个变态威胁他要弄死宝宝的话,他的一颗心就提了起来,紧张宝宝的安危。
变态知道宝宝的存在,会不会做出可怕的事情?从夏更是慌张,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宝宝软乎乎的小脸蛋和大眼睛,去想宝宝被抓住要怎么办啊,他不能守在宝宝身边,如果闻奕又没照看好,越想越痛苦,想到身体出现幻痛。
他已经很对不起宝宝了,如果再因为自己又连累了宝宝…从夏趴在床上难过了小半天。
哭完即使又累又饿,从夏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换了衣服,顶着炎热的烈日,去往兼职的酒店。
酒店离他租的地方挺远,但是从夏舍不得花钱打车,只能步行好久,又转了好几站地铁到了地方。他在规定的上班时间前几分钟才赶到,跑进更衣室的时候,全身都热得汗淋漓的,像只可怜落汤鸡。
“去哪鬼混了?到现在才来。”更衣室角落里的眼镜男问道,语气不善。
从夏没有搭理他,默默地进去抓紧时间换衣服,边推开门边系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可是刚系好一颗,他的手腕就被眼镜男抓住。
从夏用力甩掉那只黑黑的手,忍着粘腻感要往前厅赶,却被眼镜男拦住,眼镜男肥壮的身体堵在房门前,不让他走。
“还骗我说不想谈恋爱,小骚货,那你一身的骚味哪来的。”说着手指要往从夏锁骨那碰,从夏一瞥才发现那里有个吻痕,他急着去上班,迟了会被扣工资,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过去,忍不住出声:“让让。”
终于得到从夏的回应了,眼镜男身体兴奋地抖了抖,又往前走两步想靠近从夏,被从夏很快躲开,他两条毛毛虫般的眉毛拧起,又要吐出污言秽语,被身后剧烈敲门声打断。
经理走了进来,见两人在更衣室里不出去,立即斥责:“从夏,愣着干什么?!”
“快,s111号房顾客刚打了电话需要服务,快过去。”
从夏这才离开更衣室,赶去顶层的总统套房。
从夏到房间门口前,发现房门竟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独属小孩子的咯咯笑声,时不时伴随着一道清冷的低语。
从夏稳定心神,深呼吸一口气后,按了下铃,门内传来男人的声音:“请进。”
从夏便走了进去,主动说道:“先生,您好,我——”
视线触到客厅地毯处男人的背影时,从夏的声音倏地顿了几秒,他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心立刻跟着颤抖了起来。
男人此时半蹲在沙发旁,他的对面似乎坐着个小孩子,他的衬衫袖口卷到手肘的位置,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手中拿着一个很幼稚的儿童玩具,因为这个动作,让他的脊背在白衬衫上显出一道韧性的弧线,从夏几乎在看到这个背影的那一刻,就想退后离开。
可是,老天爷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时间,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男人起身,将儿童玩具放到一边向他走了过来,同时,露出身后在玩着拼图的小崽子。
从夏的目光从男人的身上移动到乖巧坐着的小崽子那,犹如蜜蜂遇到新鲜的花蕊,再不舍离开了,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在痴痴地看着。
“过来吧。”闻奕走近说道,语气淡淡。
从夏快速低下了头,躲避对方的眼神,他慢吞吞走近,脑海里乱糟糟的。
他做梦也没想到,和闻奕的再次见面,会那么的快,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结果,不等他想好怎么说,手中就被塞了一张图纸,男人温热的指尖浅浅擦过他的手心,惹得从夏右手猛抖了下。
他的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麻烦你陪小孩一起玩会儿,我有些事。”话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礼貌和疏远。
很平常的话,从夏刚紧张的内心霎那间掉进了谷底,他慌乱地点了点头,就拿着拼图的图纸去往客厅处。
他早该想到的,过去了这么多年,闻奕怎么可能还记得他呢?别说他的模样了,估计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印象了。他还很笨地想躲,完全是单方面的可笑举动。
况且,从夏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工作服,又瞥了下豪华套房的装潢,脸上更是泛起红潮,他总是这样,不够现实,像昨天那个变态所说的,擅长痴心妄想。
忍住眼角的酸涩,从夏努力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悄悄走到小崽子旁边,心里渐渐被一点点遇到宝宝的惊喜抚慰。
“哥哥好~”小团子一见到从夏,就很乖地问好,边说边将手里的一块三角形拼图递给从夏:“哥哥,帮帮我…”声音软软的,却叫得从夏瘪了嘴,咬着唇肉,怕自己情绪失控。
“好、好。”他傻傻地回应,忍不住往小崽子身边凑近了一点,两人间的距离只有一臂长,然而,这距离却是从夏做梦也不敢想的。
他日思夜想的宝宝,就在身边,他手里紧紧捏着那小块拼图,一时又紧张又激动,反而不知道把拼图放在哪个位置了。
“啊…哥哥笨,放在这里!”小崽子指了指手边的地方,像个小大人一般竟开始指导起了从夏,说话时候小胸脯挺起,透着些自豪。
“哥哥…你是不是很热啊?”
从夏脸上确实晕起粉红,他一路赶到酒店,又急忙到了顶层,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额头有了层薄汗,眼角也有些湿红。
“哥哥,我带你去用水扑扑哦。”说着就站起来要牵着从夏过去。
闻奕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小崽子把人拉去洗脸,还将水弄得到处是,甚至将从夏的衣领都弄得濡湿一片,薄薄的布料变得半透明,露出雪白脖颈上的点点吻痕,闻奕的眼眸暗了几分。
他咳了一声,不远处的一大一小才停住闹剧,小崽子翘起的嘴角落了
下来,偷偷瞥了眼闻奕,变得老实了。
从夏被他拉回去继续玩拼图,他猜出宝宝喜欢玩水,就任由宝宝“胡作非为”,没有阻止,现在被当场捉住,他的衣服还湿哒哒的,更不自在了。
他靠坐在沙发旁,忍受着脖子处的凉意,专心哄着宝宝。
忽地,一条柔软的毛巾递到他眼前,男人没说话,只是眼睛像火一般盯着他那片沾了水的皮肤,从夏道了声谢谢,接了过去轻轻擦拭。
在这之后,他的心彻底乱了,怎么也定不下来,就像是船行后的水面,不可避免地荡起圈圈涟漪。
他以为闻奕说的有事,是要离开酒店出去工作,却没想到他的有事只需要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文件。而且他坐的位置,刚好在从夏身后,让从夏老是自作多情,感觉背后的视线像个大大的网,将他全身上下看了个遍,将他覆盖包裹起来。
想到这,他又觉得自己太过自恋了,两人多年没见,闻奕都没认出他来,就算认出来了,他现在这样的难堪处境,没有人会想再结交。
洁白的毛巾搭在脖颈上,从夏拽着毛巾角擦了下泪水,继而抬起头,陪宝宝玩耍。
房间里冷气足,又安静,耳边只有半个小时一动的翻页声和宝宝甜甜的声音,从夏也不再胡思乱想,近乎贪婪地珍惜这短暂的、陪宝宝的时光。也许这个短短的下午,会成为他今后人生里无时无刻不在留恋的回忆。
等酒店房门的铃声响起,晚餐送了进来,从夏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房间里的感应灯随着天色自动亮起,导致他都没意识到。
平日里他要在酒店忙碌一下午,走走停停被各种使唤不能歇,今天却因为客人特殊的要求,玩了这么久。身下的地毯也很软,坐着很舒服,他感觉昨天被玩弄得疲惫身体得到了缓解。
眼镜男推着餐车毕恭毕敬地走到餐桌旁,看似正常的目光在瞧见从夏时候,陡然多了些情绪,在看到房间男主人时候,更是皱起了眉。
从夏毫无所觉,他从房间离开的时候,回到更衣室,只有几个晚班的员工凑在一块聊天,他刚走近,那些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人互相挤眉弄眼,眼里情绪不太友善。
从夏关上隔间的门,刚脱了工作服上衣,耳朵就捕捉到几句带着恶意的话语。
“谁知道在里面待那么久做什么呢?”
“你看他长那副样子,不就是勾人的。”
“切,天天跟个哑巴似的,就他清高,装的跟真的一样,看到有钱人,不还是跪舔上去,脖子上痕迹都不遮。”尖锐的女声分贝不算低,从夏听得很清楚。
他捏着衣摆的指节微微颤抖,心口堵着一团气,发泄不出。
“是啊,明明是婊子却要装纯情,听说其实是上着大学的,现在好好学不上,出来做这个。”
“听说s111里住着一大一小,不知道他是想勾大的,还是从小的抓起——”
突然的开门响动打断女人的声音,从夏换好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室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几人也愣住不说话。
“是高天说的吗?”从夏质问道。
他话音一出,几人更是半天不回应,低着头做起手中的事,从夏却从这些人闪烁不定的目光里猜到了大半。
他只是想本本分分工作,所以之前眼镜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都可以忍过去。可是,现在这些人越说越离谱,竟然还提到他只有四岁的宝宝,剧烈的恶心和不适涌上心头,怒火更是向全身涌来。
他提起包就要去大厅找高天,走到前台处只打听到对方刚接到电话,就急忙跑去南边的巷子里了。
从夏也转而去到那条巷子,他随着人流过了马路,走到黑漆漆的巷子口时,环顾四周也没看到什么人影,晚风一吹,心里的怒火似乎平息了一点,从夏想转身去别处找找,却在刚抬脚步时,听到巷子深处隐隐绰绰传来凄惨的求救呐喊声以及重物锤在肉体和骨头上的闷声。
没过几分钟,那个声音像断开的风筝线,被埋在了黑巷子里。
走出来的几个壮汉戴着墨镜,手里的锤子染了血,路过从夏身边也没有一刻停留,一声不吭上了车。
晚风吹进那条蜿蜒的巷子,带出不算淡的血腥味,直到从夏回到家里,那股恶心感还挥之不去。
他洗完澡躺在床上,浑身才好受点,叮的一声钱款到账的声音勾起他的反应,他点开手机看了看卡里的余额。
不够,还不够。他还要更努力,才能…
缭乱的思绪层层迭迭缠绕着他的大脑,好在他的身体太累了,竟也很快睡着了。
床头柜上老旧的风扇不停运转着,吹出微凉的风为他驱散几丝夏日夜晚的燥热。
从夏做了个梦。
他又开始不合时宜地梦到了遥远的高中时代,身形挺拔的男生和旁边几个朋友从他身边走过,衬衫袖口的冷香飘进了从夏的鼻尖,男生掀起薄薄的眼皮,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方向,只是这不确定的、飘忽的、很随意的一眼,就让从
夏瞬间红了脸,身体燥热起来。
几人聊着天走过,中间的闻奕只偶尔回了一两个字,也让从夏慌了心神,他像只痴傻的小仓鼠,将心上人的细枝末节都悄悄存起来,存着,然后用许许多多的日夜来想念。
早上六点多钟的时候,从夏就起床给自己做了顿早餐,顺便做了中午要带的饭菜,简单的菜色装在透明的饭盒里,看上去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从夏装好要带的东西,去到玩偶服店里,还是租了熟悉的兔兔玩偶服,拿起崭新的气球走到大街上,开始上午的兼职。
夏日的太阳实在是毒辣,从夏在外面卖了好久的气球,等回到屋子里,嗓子眼像是干涸的沙漠,浑身衣服湿透黏在身上,等他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后,才有空坐下来吃午饭。
吃完饭后,他又去酒店兼职,以往平淡重复的兼职生活,因为昨天的一段小插曲,而变得有了些新的期待。
想到可能还有机会接触宝宝,他心里就像一口清凉井水,快乐得冒泡泡,所以在到了酒店后面更衣室的时候,见到里面空无一人,他一时都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常。
而且下午时候也没有顶层套房里的传唤,从夏失落之余更加认真工作,等到下晚班结束,天上挂起几点星子,其他员工们还是安安静静的,也不像往日一般聚在一起说闲话,少有一两句窃窃私语,让他猜测处高天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从夏这才想起来,经常过来烦他的高天今天没有出现,昨日对方在小巷口似乎遇到了什么仇家,从夏当时没有过去救他,一来高天被打后他碰巧突然出现会惹上嫌疑,二来高天曾经对他追求被拒绝,后来经常传播他很多不好听的话,昨天的谣言更是恶心到牵扯到了宝宝,从夏不是什么圣母,能够不计前嫌跑去搭救。
从夏出了酒店,路边成排的路灯悄然亮起,眼前时不时闪过店铺的霓虹灯和车灯,他独自一人走在街边。
这是他少有的安逸时刻,整个人在回家路途中获得短暂的自由,不需要被时间和麻木的生活推着走。
他年纪轻,身上几处酸软地方也恢复得差不多。忙碌的兼职让他快忘了那个变态,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奇怪的人像是忽然飘过的一阵烟,随着风转瞬即逝,留下的痕迹浅淡。
往后的一个月里,从夏的生活按部就班地进行,他银行卡里的余额增了不少,就是整个人又细了一圈,腰肢晃在白色的衬衫里,盈盈一握。
闻奕和宝宝也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在酒店里出现过。从夏偶尔路过s111房门时候,都控制不住停留片刻,彷佛那样,宝宝软软的轻笑声还在耳边。
八月底的一天晚上,头顶高悬的烈日换成了一团团乌云,前一刻还晴朗的天气转瞬下起了大暴雨。
从夏从便利店出来时候,撑起了手中雨伞,挤进了旁边街道的人群里,路过一家灯光明亮安静的餐厅门口时,伞面被劈里啪啦的雨水砸得微微歪斜,不小心碰到刚从餐厅里出来的男人,甩了对方一身的雨水。
从夏连忙撑高了伞,仰头对眼前的男人说着对不起。
回应他的却是男人堪称惊喜的声音:“从夏?你也来z省了?”略粗的男声透过蓝色的伞面落下,从夏只觉得有些熟悉,愣愣地看过去。
“不记得我了?”男人凑近了点,拍了拍胸脯,继续说道:“我齐铭啊!”
“齐铭?”从夏想起来了,他礼貌地问好后,就想快速离开。
齐铭是闻奕的好兄弟,从夏一直记得的,或者说有关闻奕的一点一滴他都记得的,闻奕高中时候身边总有几个朋友陪着,他曾经狠狠羡慕过那些人。只是齐铭变化太大,他一时间没认出来,从前染着黄毛的少年如今理了寸头,笑起来痞痞的。
“等会,别走啊,一起聚聚?”齐铭下意识拉住从夏手腕,但他力气过大,将从夏雪白的手腕握出一圈明显的红痕。
“不了,谢谢。”从夏的声音弱弱的。
“闻奕在里面。”这几个字犹如重磅炸弹砸在从夏耳边,消失不见那么多天的人又回来了。
然而,从夏转念一想,闻奕的朋友齐铭都能在见面几分钟内认出自己,但是他曾和闻奕待了一下午…
闻奕,没认出来,对他是很礼貌,很疏远的态度。
路边的车辆疾驰而过,混合着人声和夏日的雨水声,从夏还是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不了。”别人都不认识他了,他何必自找难堪。
连续被拒绝两次,齐铭挠了挠头,看着从夏一个人挤进黑夜里,纤瘦的背影像朵残花,看得人心疼。
不过,得知从夏竟然来了z省,齐铭像是怀揣了天大的好消息,他本是出来抽烟的人,一根烟都没点上,被雨淋湿了衣服也不管,转身推门进去。
走到餐桌前,正看到闻奕舀一勺汤喂着小崽子,小崽子脸色苍白,跟刚刚看到的从夏一样,虚弱的都像一只风一吹就能倒的花。
齐铭走到座位前坐下,手中的烟早已被他熄灭扔到了桌上。
“怎么不高兴?刚刚
出去抽烟时眉头还没皱着呢。”对面的秦浩洋调侃道:“见到当前追不到的女神啦?”
也就是一句玩笑话,在场的几个相熟好友听到都笑出了声,齐铭却没笑,半晌说道:“看到从夏了。”
话音刚落,几人不再笑了,一时没接话,餐桌上安静地落针可闻。
直到递到崽崽嘴边的汤汁不小心洒到了桌上,崽崽小声喊道:“爸爸…”轻轻的一声打破平静,凝滞的氛围才重新活跃起来。
“他还没怎么变呢,真漂亮。”齐铭又捏起那根烟,在指尖转了转,脑海里回忆着伞下从夏白如羊脂的脸庞和一双雪亮的眼睛。
“这么多年你还惦记着呢。”齐铭左手边的女人冷声说道,目光却是落在一直不说话的闻奕身上。
从齐铭进门到现在语出惊人,闻奕都没什么反应,以前就是,朋友聚会时候,众人喝得烂醉,亦或是高谈阔论,他都是冰冰冷冷的,沉默不言。
再后来,闻奕给大家一个大惊吓,年纪轻轻身边多了个小崽子,走哪也都带着,悉心照顾,直接当起了奶爸。
外表高冷的人带起孩子竟然是这幅模样,几个朋友有时候喝醉了,嘴里没把门,愤愤提到那位抛夫弃子的神秘人,闻奕也没跟后面应和过。
众人好奇心爆棚,想问问宝宝哪来的,孩子妈妈是谁?中学时也没看到这位高岭之花谈恋爱啊,众多疑问都被压在心里,没问出来,问了也得不到回应。
“谁不惦记啊?”齐铭不答反问。
“你们敢说,当年你们一个个没偷偷关注过他?”齐铭说完往椅背一靠,语气笃定:“我不信。”
说完眼睛刚巧瞥过坐在对面的闻奕,又多嘴了一句:“当然,闻神修无情道,对谁都冷,他可以除外。”
崽崽听不懂这些叔叔阿姨们在聊什么,觉得爸爸牵着他的手倏地用了好大的力气,捏得他好疼,他小声嘟囔道:“爸爸,好疼。”
“呜呜…哥哥就很温柔…”崽崽一双乌黑的眼睛,眸子亮亮的,下巴放在桌子上,脸蛋嫩得像只白梨。
“哪个哥哥?”闻奕摸了下崽子圆圆的后脑勺。
“爸爸笨!那天的那个哥哥!”
闻奕闻言勾起嘴角,果然是母子连心,半天就喜欢上了。
“爸爸,我想哥哥了…”崽子又低声念叨,拉着闻奕低头贴耳听他说话。
他这句想念说完,爸爸也没回答,等酒席散场后,在车里,崽子困得都要睡觉了,男人才说道:
“爸爸把哥哥带回来给你当妈妈。”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连续几天的大暴雨停了下来,将这座城市洗刷一新的同时带走了酷暑的炎热,从夏清晨起床时候,特地多穿了件浅色外套。
他终于有了短暂的休息日,却没待在家里,而是来到市里最好的医院,拿着药费单匆匆交了医药费后才离开。
看着卡里所剩不多的余额,从夏仍然选择登录了租房软件,打开聊天框和中介交流。
他现在租的房子位置偏僻,距离上班的地方很远,需要步行又转车,耗时长。最关键的是,房东前几日和他提了想加价,不愿意加的话就换新租户。
从夏被逼得没办法,他看了好几天的租房网站,最终还真的找到了一户紧急出租的房屋,地点从夏比较陌生,价格却便宜很多。
对方还提到最近事情繁忙,想从夏先去和他交谈签合同,聊天过程中对方态度诚恳,从夏便答应了下来,下午过去看房。
所幸天气不热了,午后吹来的风也多了丝凉意,从夏跟着导航搭了车来到对方的地址处。
只觉得这个地方的道路尤其安静,走半天见不到人和车辆,街道旁郁郁葱葱的树木混着清脆的蝉鸣响在耳边。
——到了吗?
手机里传来新的短讯时,从夏正走到一块别墅区的地方,他这时已然发现了些不对劲,这里的房子他肯定是租不起的,是他来之前没有查清楚。
从夏靠在一棵大树旁,低头打字打算和对方道歉,消息还没发出去,对面的消息又接二连三地跳了出来。
——怎么还不来?
——反悔了?!
——又要逃了?
一串串手机铃声冒了出来,从夏看得心里一惊,不知对方为什么说这种逃啊跑啊的话,明明两人几天前还是陌生人。
他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连忙环顾四周,发现周围还是没有人,连车也没有,他立刻慌了神,顾不得其他,就打开手机软件想叫辆车,手机上却显示订单迟迟没人接。
从夏只能寻着来路往回走,他走得急,全神贯注在前面的路,等意识到身后多了道轻微脚步声后,男人高大的影子已经罩了下来!
从夏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张开要出声的嘴巴霎那间被一只大手捂住,整个人被那股熟悉的熏香熏倒,再次中了圈套!
再醒来时,这次倒没了绳子捆住手脚,更可怖的是,换成了男人紧紧将他搂在怀里,一只手勒紧了从夏
的腰,另一只手揉着他的脸庞,男人趴在从夏的肩窝处,像条饿犬一样不断地嗅闻。
“唔…滚…”男人的手掌很大,足以盖住从夏大半张脸,手上力量足,压得从夏想抬头看又动弹不得。
两条细腿被男人夹在两腿间,牢牢困住,这个姿势让两人紧贴的皮肤都起了层薄汗,全身热乎乎的,从夏还从来没和别人这么亲密过,好像恋人间的姿势。
下一秒,男人说出的话也是奇怪,真的宛如恋人中的怨夫角色:“你有没有想我?”
见从夏不答,那个变态又不死心地亲亲从夏圆润的耳垂:“想不想老公?”低沉的声音本是性感好听的,却专挑恶心人的话来说。
“你恶不恶心?”
“神经病啊…放开我…”从夏挣了挣,身体动的时候,他软乎乎的屁股也同时动了几下,蹭得身后变态的那根东西立刻硬邦邦。
“老婆这是想我了。”这变态犯了病,自作多情把从夏的反抗默认成主动。
“滚呐…谁是你老婆?!”从夏被叫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你啊,就是你。”男人有些茧的手钻进从夏的衬衫衣摆,顺着他的脊骨一点点往上摸,最后停留在从夏柔软的后颈,很痴汉般地亲了亲。
“都被我肏过了,怎么不是老婆?”
“谁被你……”上次明明没做到最后,这个变态简直是胡言乱语。从夏被这句话说得心急,他除了高考后和闻奕的那次之后…
想到这,从夏嘴唇控制不住发着抖,眼尾湿润了起来,过了这么多天,这个变态都没出现,他就傻傻地以为生活恢复了平静,哪知道现在又被抓了过来。
这个变态像是阴魂不散的鬼,缠着他亲吻,亲得越激烈,从夏觉得自己和闻奕之间的距离越远了,难以挽回,他被别人玩弄成这样,有什么资格再见闻奕…
“我懂了,老婆是嫌弃上次没有做到最后么?”男人轻笑了一声,然而下一秒忽地用力,扒下了从夏下身的裤子,手心摸上了从夏两条光溜溜的小腿。
手指捂住从夏前面软趴趴的小阴茎,就开始撩拨起来,逗得那根小阴茎颤颤巍巍勃起,很快喷出了精液。
从夏靠在他怀里全身发着抖,身体发红,弯成了一只熟透的小虾米,他被变态弄射了精。
下面两个小逼也起了反应,悄悄喷出了水液,从夏忍着夹紧双腿,却抵不过身体反应。
“宝宝,这么快就湿了?”男人的语气带着顽劣,一会喊老婆一会喊宝宝,疯得不行。
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根丝带将从夏的双手捆了起来后,才翻身压在从夏的上方,膝盖顶到从夏的腿根,撞了撞,刺激得从夏呜呜出声。
无意识发出的声音又娇又软,男人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的膝盖转而顶了下眼前软嫩的小穴,磨了磨不停流水的小肉穴。
“小逼好肥,有没有被其他男人肏过?”他那滚烫的手心摸着从夏光滑的小腿,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凡是火舌撩过的皮肤,都晕起了暧昧的红晕。
“唔…不要…”从夏努力睁大眼睛,可惜被蒙着眼,看不到变态的样子,他奋力摇了摇头。
却在下一瞬感到脖子突然被掐住,剧烈的窒息感袭来,压得他失了控,雪白小脸迅速嫣红。
“说实话!”
“唔…你、你放开我…”还有一丝空气能挤入喉咙,从夏落了泪。
看到那些泪水男人怔了怔,松了手,立刻扑到从夏的脖颈处细细地舔那圈红痕,嘴里道着歉:“宝宝,宝宝。”
“对不起,老公道歉。你告诉我,有没有别的狗男人?”
从夏被他逼得没有退路,气喘不匀,哭着承认:“有。”
“是谁?”男人刚刚软下来的语气倏地提起,变得严肃又认真。
从夏却彻底不回答了,他偏过头,不再反抗,只呜呜地哭。那段隐秘他不想拿出来说,更何况是对一个变态说。
看他哭了,男人又慌了,整个人趴到从夏身边,边亲着从夏的小脸,边说道:“有其他男人也没关系,不要离开我…只跟我好,好不好。”
这样的语气又带了几分委屈,像是害怕被从夏抛弃一样,热烫的呼吸黏着从夏:“不要忘了我,也不要离开我。”
说到这里,男人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卑微道:“也别看其他男人,只能看我。”
见从夏一直不回答,他也没放弃,继续喋喋不休,手指插进从夏湿软的肉穴,朝着紧致软肉里转了转。
“你还是这么无情。”这句语气里埋怨更多了。
从夏被他这些指责弄的莫名其妙,来不及回想,就感觉这变态又“活”了过来,趴到他的胸前凑到小奶子那亲了亲。
指腹压了压翘着的奶头,揉了揉白软奶肉,麻痒从奶孔处窜了出来,从夏忍不住叫出了声。
“啊…别…”
他的反抗变态充耳不闻,只问道:“有感觉了?”
“求求你…别折磨我了…”从夏一面呼呼喘着气
,一面软声求饶。因为他发现这个变态很吃他的这一套,他声音弱一点,对方反而没那么可怖了。
“不可能的,宝宝。”男人大手摸着从夏下面的小逼,指尖磨了磨小小的逼口,惹得两片软软的小阴唇一抖一抖的,轻轻张合吮吸着他的手指。
“让你舒服好不好?”他此刻温柔得不像样,即使发出的声线像是用了什么工具调整过,有点冷冰冰的电子音,但是夹杂的宠溺却是实打实的。
从夏却更觉得是一种折磨,生理反应是不可避免的,他心智再坚韧,还是免不了被撩拨得下面汩汩流水,他一边坠入情欲,一边内心又谴责自己。
男人说完就将他抱个满怀,对着从夏的小奶子又亲又揉,舌尖狠狠舔过奶头,含到嘴里嘬了几口,再退出来时小奶头胀得红红的。
“宝宝这里好像小樱桃,”男人高挺鼻梁顶了顶嫩奶头,压着那粒奶肉碾了碾,刺激得奶晕都跟着转为艳红色,还哄说道:“甜甜的。”
“想喝宝宝的奶水。”说着他的指尖就捏住从夏胸前两边的奶头,同时掐了掐,弄得从夏忍不住挺了挺胸,将奶子往男人嘴边送,被一口含住时,两人都同时发出了轻微的唔声。从夏被舔奶子舔到脑袋晕乎乎,那种剧烈快感是难以忽视的。
他全身发软,不用捆住都已经虚弱无力,软成烂泥一般,身上皮肤热烘烘的,男人又压着他,两人靠得太近像连体婴儿一般,相触的部位仿佛要冒热气了,男人的汗水还总会滴到他雪白的小腹上,带起绵绵麻麻的热潮。
“还没被老公肏呢,就敏感成这样了。”
“你、闭嘴…”从夏忍无可忍,回应道。
其实从夏的声音不大,而且他没什么力气了,语气也淡淡,男人却立刻不说话了,也没了动作。
过了能有十秒,他才开始黏黏糊糊地舔吻了起来,含住从夏敏感的耳垂吸了吸,声音里情绪低迷:“宝宝对不起。”
又是道歉,从夏只觉得这个变态阴晴不定,上次坏成那样,强硬地掰开他的腿骂他是个小怪物,现在又跟条狗一样,凶他一下就委屈,宝宝,老婆,各种词汇乱喊。
然而,委屈完后这变态又恢复了,继续舔弄着他,唇舌一路游移,舔着从夏的小逼。比起粗糙的指腹,男人的舌头又大又热,而且更软,一舔上来湿热感就冲击着小逼里面的软肉,汩汩透明汁水喷了出来,喷湿了男人的嘴唇。
淫水同时也被男人舔喝了进去,男人一张俊脸都是湿乎乎的,下巴处滴滴答答的,这些从夏都看不见,他被遮着眼,感官只察觉到这个变态的舌尖又戳刺着他下面的小阴蒂,一下一下,慢悠悠地吮吸,舔压,甚至指尖捏着阴蒂拽了拽。
从夏根本没受过那么大的刺激,他很少玩这种地方,和闻奕的那次意外也没什么前戏可言,现在他的阴蒂被这样一拽一拧,瞬间热胀到发麻,下面逼缝像发了大水,流了男人满手。
偏偏男人还要特意告诉他,被濡湿的手指抵到从夏的下唇按了按,轻微的湿润感沾到唇肉处,从夏要偏头躲,却猝不及防嘴里探进了手指,男人粗糙的指腹挤进来,压着从夏的舌头搅了搅。
“唔…拿出去…呜呜呜”微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尝着自己下面喷的水,光是这个形容从夏就头皮发麻,羞得耳朵通红。
他的小舌蹭着男人的手指,试图将其往外赶,却适得其反,像是主动索求一样,男人看得眼热,低头嘴巴贴上去,黏着从夏就继续亲。
亲了好久,亲得从夏嘴角溢出口水,男人再退开时,两人舌尖拉出一条透明银丝,湿漉漉的牵扯出更多的情欲。
从夏在这欲海里沉浮,晕乎乎睡了过去。人的身心在极端情况下,反而会疲软,呈现混沌的状态,从夏就是这样,忘了被捆着手,就坠入梦乡。
他不知道的是,男人在他睡着后将他抱去浴室里清理了一番,还帮他脖子那里揉了药,剩下时间里,就一直坐在他身边,也不睡觉,出神地看着他,目光一遍遍勾勒着从夏的眉眼轮廓。
从夏睡得太熟,偶尔一两声咔嚓声响起,他都浑然不知。
等第二天睡醒时候,他是在一间装修精致的卧室里醒来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从夏推开门,下了楼,才发现这是个复式的洋楼,里面却空空荡荡的,没几件家具,也静悄悄的。
从夏裸着全身,到处找衣服,各个卧室翻了个遍,最后才在某个衣柜里发现了一套干净的男装,尺寸还大了很多,估计是那个变态的。
他不得已选择穿到了身上,衣服做工细致,面料舒服,只是衬衫明显宽大,下摆垂到了从夏的屁股那,长长裤脚也拖在地上。从夏蹲下卷起好几圈裤脚后,就光着脚逃了出去。
这个别墅区周围都是繁茂的树木,走了几分钟看到些雅致的小桥流水,从夏昏头晕脑地走了过去,很笨地在这片区域迷了路。
等他再走回主道时,身上衬衫被划破了好几道,脚底也火辣辣的,时不时踩到小石子。
忽地,汽车车轮压在地面上的摩擦声在不远处响起,
从夏靠到路边挥了挥手,车子随着他的动作逐渐靠近,停了下来。
先下来的是中年司机,从夏小声请求人家是否能帮忙搭一层,他手机丢了,对这里不熟悉,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对方听完回去请示的时候,从夏才发现他不是车真正的主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一声咔哒声响,后车门开条缝,是同意的意思。
从夏心里刚灭了的火苗又燃了起来,他忍着脚底的痛跑到车旁,弯腰上车时,身体却猛地顿住,放在车门上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下。
进了车内,也只敢低着头,本本分分坐好,光着的脚悄悄往后面缩了缩,实在太狼狈了,他好像总是在最难堪时候遇到闻奕。
大街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兔子头套,当酒店服务员的时候,还有现在,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光着脚在路边拦车求助,一切的一切,都非常、非常糟糕,糟糕到他极度后悔刚刚的拦车举动。
他低低地说了声谢谢后,就脑袋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掩饰。
然而,老天爷乐此不疲地捉弄他,他以为偷偷藏着,偏过头,闻奕就不会太注意他了,况且,闻奕之前在酒店里的态度,应该是不认识他的,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闻奕却主动询问:
“从夏,你还好吗?”
闻奕清冷的声音犹如落入平静水面的一条冰凌,在从夏心里溅出水花。
原来,这个人的记忆力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差。他还记的。
“从夏,你还好吗?”
听到这句话后,从夏瞬间觉得自己好矫情,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只是几个字,就开始啪嗒啪嗒流眼泪,鼻尖迅速酸涩,下意识肩膀往车门处挤,好像这样,就可以忽视掉旁边的男人,忽视掉对方灼灼的目光。
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太好、不好。
他以前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怀着宝宝,晚上睡不觉睁眼看着窗外时候,没有喊过苦。暴雪天从学校里蹒跚出来,一脚陷进雪坑里摔倒浑身衣服湿透没有觉得倒霉。亦或是每天忙碌于工作,感受着旁人对他的打压欺负,他也觉得能坚持。
可是,那些都是他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倾诉,没有第二个选择,他好像也能忍,忍得很好的。
现在,他的这份忍耐面具却在心心念念的人面前碎得彻底,他也有私心,他想在喜欢的人眼前漂漂亮亮的,干干净净的。而不是光着脚,脚底还脏兮兮的,躲在座位旁不停地哭,一直哭。
哭到他捂住嘴,死忍着不发出声音,最后只摇了摇头,然后头低着,手掌遮住整张脸,不敢去回应,回看旁边的闻奕。
他抽抽噎噎哭了会,前方的挡板升了起来,一时间车内空间更狭窄了,闻奕的存在更明显。从夏只觉得是如此的难熬。
难熬到他感觉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其实才几分钟。忽地,一条绣工精美的方帕递到了他的面前,从夏愣愣地看着,没有动作。
还是闻奕主动道:“别哭。”说着男人修长的指节压着那条方帕碰到从夏的眼尾,轻轻蹭了下,顿时惹得从夏眼睛更红了,那团红慢慢晕上脸颊和细细的脖颈。
闻奕的语气冷淡,手指却温温热热的,顺着从夏的眼角到脸颊,再到下巴,拭去湿淋淋的泪。
举止体贴又保持着分寸,没有逾矩的平常举动,可能见他太惨了,才会这样吧。
从夏意识到这点,眨了眨眼睛,抖落挂在眼睫上的泪珠,轻声说了句谢谢。哭了一场,情绪逐渐平复后,感觉到自己失态。
正失神时,从夏这才发现车辆开到了主城区,繁华的街道和拥挤的人群映入眼帘,他估算了下距离:“将我放到长青街附近就好。”
说着将刚刚闻奕塞进他手中的帕子摊开,手指不自觉摩梭了下那片湿痕,嗫嚅道:“这个,我赔您一块新的,可以吗?”
从夏说这句话时仍垂着眼,薄眼皮绯红一片,他等了等,没等到闻奕的回话,不解抬头时,头顶正巧嗑到了闻奕的下巴,从夏吓得连忙往后退,说着对不起。
他都没细思闻奕为什么突然不知不觉凑过来,就见闻奕又指了指他的右边眉尾处,点了下,从夏才察觉出疼,估计是刚刚迷路时候被树枝刮到了,他身上衣服也破破的。
“不急,不需要赔新的。”这是在回答从夏刚刚问的。
“好,那我洗好再…再还给你。谢谢。”从夏又说了声谢谢,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了。
在闻奕面前,他总是不会说话,表现得木木的,又笨,情商还低。
“可以。”
话音刚落,车就停在了医院的门口,从夏愣了愣,等司机下了车,开了闻奕这边的车门,闻奕到他这边,解开了西装纽扣,要弯腰抱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车开到了这里。
“闻奕?”从夏叫了男人的名字,看到对方一身矜贵的衣服,和自己划痕遍布的裤子以及流了血渍的脚,从夏想拒绝。
闻奕却没给他拒绝机会:“先去处理一下,等结束
再送你回去。”没有商量的意思,眉头皱起,看到从夏的伤口时,眸光更是黑沉了几分。
从夏还以为是闻奕可能嫌自己的脚太丑了,他又后悔又难过,细微的疼痛一点点爬到心底,最终点了点头。
闻奕先是脱下西装罩在了从夏肩上,才弯腰一手搂住从夏的腰,一手勾住他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从夏很瘦,身体软绵绵的,抱起来很轻松。
两人皆是不爱说话的人,况且高中时候他们的交集就屈指可数,又时隔这么多年,同学再遇见,主动帮忙,从夏已经很满足,就没有多话,任由闻奕带着他去处理伤口,临了闻奕助理还给他送了套衣服,让他去隔间里换。
是很简单的白t和浅色牛仔裤,穿着很合身,清清爽爽的,即使眉尾贴了创口贴,也难掩从夏的漂亮,他又被闻奕抱到了车上。
这次,他起先的惶惶不安都换成了砰砰心跳,闻奕看似高冷不好亲近,其实人很好,从夏一直都知道,好喜欢,他心想,我还很喜欢他的。
他的手心紧攥着那条手帕,窝在出租房的小床上,翻来覆去地看着,辗转反侧地想,目光仿佛透过这块薄薄的布料能看到闻奕俊朗的面孔。
倏地,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轻轻地将手帕凑到鼻尖,嗅闻了一下,脸颊腾地洇出粉红,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淡淡的洗衣粉味里夹杂着几丝甜。
外面天色彻底黑了下去,距离闻奕送他回来,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他却还没走出来。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从夏才猛地坐起,想到要吃饭,要喝水,明天还要继续找房子。
生活的重锤在这一瞬将他敲醒,拉回了现实。他走到洗手池洗了把脸,瞳孔小幅度地转了转,又看了看卡里余额,清醒了过来。
从夏那晚后来也没睡好,一颗心浮浮沉沉不断侵扰着大脑。他本可以忘了闻奕,独自努力生活的,现在闻奕闯进了他的生活,让他又开始有所遐想,有所期待。
不过,从夏的那些死灰复燃的遐想在几天后被灭了个干净。他又老老实实缩回自己的小地方当一只卑微的、胆小的小老鼠。
夏末秋初,天高云淡。
那天天气是出奇的好,从夏的心情也很好。
自从那日他和闻奕加了联系方式后,他回去后也只敢将闻奕置顶在最上面一个,两人的对话框却空空如也。
煎熬了好久,他才做好心理建设,主动给闻奕发消息,没想到闻奕可能手边事不多,几乎是秒回,两人约好今天晚上见面。
只是简单的再相见,他就很满足很开心了,工作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无意识带着笑,让旁边人看得怔愣,他自己倒是没察觉。
直到忙碌了一整天,看着窗外逐渐变黑的天色和路灯的光影,从夏心底的期待值拉满。
“从夏,你竟然也走神啊。”旁边新来的员工低声调侃道。
从夏被他提醒一句,不太自在地摇了摇头。他顺手将要交接的用具递给对方。
对方是新顶替高天职位的员工,年纪才二十出头,个头高,长相挑不出错,最关键做事待人体贴周到,刚过来没几天,就和同事们相处得很好。
从夏平日里都是不爱说话的,旁人聚在一起闲聊他不会参与,那些人也不会带他,双方间划开一条无形的界限,从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倒是新来的于安,会主动和他说话,偶尔一两句问的都是工作上的事,从夏不至于保持冷漠,他会认真回应。
一来二去,对方经常和他说话,还会让从夏等一下他,想一起吃饭,一块下班。
即使从夏没有答应这些,于安还是笑眯眯的,一点也不计较的样子。
“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等会结束要不要去尝尝?”身后的于安继续询问。
“不了,谢谢。”从夏再次拒绝。
对方却不生气,而是神情认真,眼底情绪莫名:“你每天一个人,不会很寂寞吗?”
两人走到酒店的侧门处,四周没什么人,唯有一盏路灯立在街边,车辆高速通过时带起的气流令花坛里的草木四下摇晃,光影落在从夏的脚边。
他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于安:“不会,”他注意到于安身上还穿着工作服,指了指对方:“你早点回去吧。”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却不想手腕突然被人抓住,陌生的触感令从夏浑身一怔,他甩了下,甩开后眉头刚皱起,就见对方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是从夏之前掉的钱包。很简单的钱包款式,四个角已经有了磨损,但是从夏留在身边好多年了,他记得自己放在衣柜里的,还是被弄丢了,当时找了很久很久,吻了好几个人,也没找到。
竟然被于安捡到了。
对方晃了晃手里的钱包,问道:“这是你的么?”嘴角带着笑。
从夏却一颗心被高高吊起,不自觉紧张起来,等听到于安说到没看到里面的东西,他才稍微放松了些。
他急急地点头,伸手要接,于安却像逗猫儿一般,将手刻意抬高,他个子比从夏
高一头,举高手臂后,从夏也下意识跟着踮脚去够。
昏暗的路灯下,两个人影若即若离,短暂交迭,微风撩过发梢,剪影隐隐散开。
从夏拿到钱包就转身快步离开,后面于安叫了他好几次,从夏都不想搭理了。
等他走到南边的主道旁,再打开手机时候,才看到几分钟前的未接电话,注意到电话人名时失落情绪倏地冲上心头。
紧接着闻奕给他发来消息,说是公司事务忙,下次再约。
下次再约,事务忙。从夏还是能看懂其中委婉拒绝的意思。他心里的本可以绽放的小鞭炮都成了哑炮了。
一双眸子瞬间黯淡了,他期待多时的见面被推迟,刚刚心底被他人勾起的不愉快也释放了出来,像是一只大手,拔开了他情绪瓶口的塞子。
他再次体会了一遍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
从夏在路边缓了会,手指都被冷风吹得凉凉的了,才想起回复一下,回了声好,就走去地铁站辗转回家。
房东留给他的期限时间只有几天,从夏被上次那个变态搞出了心里阴影,如今他都不敢轻易在网上看房子,都改成了自己到一些出租房多的地方转一转。
可是事与愿违,他越着急,老天就越和他作对,连续找的好几家,都不太满意。
从夏走到小巷子里,轻轻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子,耳边是几声狗叫和风吹过巷口的类似吹哨般的尖锐声。
他心里想着事,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头顶光线暗,他弯腰低头看了锁眼好几遍,却怎么也怼不上去。
他又耐心地垂眸看了下,再次将钥匙插进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伸出来一只大手,裹挟着沉沉的气流一把握住他的小手,同时捏住钥匙只一下就插进锁孔开了门。
不等从夏呼叫,男人就将他推进了门内,砰的一声门在身后关上,两人瞬间坠进了这狭小的空间里。
黑如墨汁的夜色遮蔽了男人的轮廓,从夏双手被男人抓着放到后腰上,眼睛和嘴巴也被宽大的掌心遮住,他被挡得全身冒热汗。
想大喊大叫声音却被炙热的掌心死死堵着,下一秒,身后的男人就靠到了他的肩头,急促喘息着,温热鼻息扑到从夏裸露在外的耳垂脖颈上,带起层层迭迭的湿热。
“唔…唔…”男人搂得死紧,从夏动弹不得,男人比他高、比他壮,手臂肌肉又明显,压着他,犹如天罗地网般,将他牢牢困住。
“别动。”耳畔是低低的男声,在这安静的黑夜里竟然有种诡异的苏感。
从夏怔了下,男人趁机趴在他肩头蹭了蹭,又贴着他脖颈深深闻了几下,动作又粘腻又疯。
“我好难过啊。”男人自顾自地说,声音更低了,语气真的听出了股悲伤。
从夏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了,他可悲地发现,他快习惯了这个变态的所有不正常行径了,从夏的眼里顿时氤氲而起。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声,从夏的眼睛又被蒙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捏住,热烫的唇舌贴了过来,含住他肉肉的下唇,一点一点,温柔地舔吻着,就像只小狗在讨主人的欢心一样,舌头钻进他的嘴里,轻轻地含住他的舌尖,吮吸逗弄。
亲了好一会儿,男人继续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次声音大了,浓浓的抱怨语气。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从夏理解成对方又在发病了。
“你不懂?”说着他猛地将从夏拦腰抱了起来,从夏双脚腾空,恐惧情绪涌上心头:“放开我!你疯了…”
“对,我疯,我就是个疯子。”
“你以为我因为谁才疯?”男人紧紧缠着从夏的身体,手上不停扒掉从夏的衣服,手指摸索着从夏热乎乎的手心,像在回忆着什么。
黑暗里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从夏的脸,又移到莹白一片的锁骨,趴过去边舔边说:“小怪物,只有我不嫌弃你,你别想找其他男人。”
从夏闻言,反驳的话还未从喉间发出来,就感到锁骨处一阵细微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