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难堪。
恐惧、绝望。
手臂上的锁链吊得他胳膊发酸,他随着挂钩的移动,垂眸扫过台下各式各样的面具。
那张魔鬼的脸谱在哪里?
没有,没有……
珠光宝气的陌生面具一个接一个划过,很快数到了尽头。
而宋修昀眼睛里的那一丝希冀的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当数到最后一个陌生的面具时,那点亮光彻底的熄灭了。
魏尔得……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
竞拍接连不休。
“一千五百万!”
“两千万!我出两千万!”
场面一时顿住,小丑惊喜的高呼:“这是今晚迄今为止的最高价格,还有谁要加价吗?”
宋修昀麻木跟着看向声音的来处,一个戴着黑熊面具的胖男人正势在必得的看着他,眼里的欲望黏腻如同泥沼,恨不能立马将他吞吃殆尽。
“两千万一次!”
宋修昀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两千万两次!”
宋修昀闭上眼睛,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将周遭的嘈杂取代。
那晚,他和弟弟被劫匪拎上了甲板,等待命运的宣判。
父母筹来了赎金,但是就在交易之际,劫匪却突然改口,说只能带走他们兄弟一人。
‘给你们十秒钟做出选择,要是十秒之后没有决定好,我就替你们把这两个小东西都杀了!’
‘十、九、八、七……三、二……’
枪口抵到了他的额头上,宋修昀已经记不清当时的自己是何心情,他只记得当时和弟弟紧紧的抱在一起,甲板上的海风很冷,吹得他们两个人摇摇欲坠
。
‘换宋修昀!’
‘我们选择哥哥!’
‘弟弟对不起,我们只能做出选择,我们只能带走一个人,我们至少要带回一个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耳边的声音明明灭灭,其实那时候的海风太大,吹得宋修昀听不清其他人的声音,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他和弟弟的诀别。当劫匪把枪从他头上移开的时候,他抱着瑟瑟发抖的弟弟,想拉着他一起从甲板的边缘跳回来。
‘你们谁是哥哥呢?’
劫匪拦住了他们的动作,打量着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孩。
宋修昀只是下意识的把弟弟往身后挡,壮起胆子回答:‘你、你找我干嘛?我爸爸妈妈会给你们钱的!’
‘喔~原来你是哥哥啊,恭喜你,这是你的船票~’劫匪笑着,轻而易举的把两个抱在一起的男孩分开,轻轻一推,还站在甲板上的小家伙就跌落到了船舷之外!
而宋修昀最后的记忆,就是冰凉的海水,和弟弟绝望惊惧的眼神。
劫匪压着他的脑袋,指着被海水吞没的弟弟,再次对他重复道:‘看清楚了啊,这是你的船票哦。’
不!不!不!弟弟不是我活下去的船票!
我没有想要抛下你!
从来没有!
“两千万……”
“我出五千万。”
会场激烈高吭的欢呼将宋修昀从回忆拉回现实。
他漠然的看着眼前的光怪陆离,心中的潮涌却随着那段久远的记忆慢慢冷却平静。
如果你不能原谅我,这条由你换来的命,我可以还给你……
“五千万一次!”
“五千万两次!”
“五千万三次!”
“成交!”
宋修昀已经无所谓最后的买家是谁了。
他被从巨大的挂钩上取下,带上了楼。
楼上贵宾室的布置风格是与宴会厅一般的富丽堂皇,宽阔柔软的大床如同一个精美的牢笼,华美之下处处暗藏机关。
几个男人用红色的绳子,将宋修昀绑成了四肢跪地的形状,固定在大床中央,配合着他身上的狗尾巴和狗耳朵头箍,乍一看当真成了一条狗。
男人将宋修昀绑好之后,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人,宋修昀试着动了动,绳子绑的很有技巧,他只能低头跪在床上等待那位未知的主人。
呵。
宋修昀自嘲的想着,白天认出魏尔得是他的弟弟时,他还希望强奸自己的人是一个没有瓜葛的陌生人,总好过乱伦和眼睁睁看着弟弟犯罪,但如今真的被弟弟卖给别人了……
他根本无法想象除了魏尔得以外的任何人将那根恶心的器官插进自己的身体!
他宁肯让这个肮脏的自己就此消失在世界上!
此情此境,想自救逃脱很难。
但自杀,只要找到一瞬间的机会,可以很简单。
身后传来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宋修昀沉腰,对着声音的方向撅起臀部,插在后穴里的狗尾巴轻轻摇晃,扫过大腿根部。
“主人?”
或许人在看淡生死之后,底线和自尊都也变得无足轻重,宋修昀发现自己的声音里竟无师自通的透出妩媚的引诱妖娆,令他自己都觉得惊讶陌生。
身后的脚步顿了顿。
宋修昀摇晃尾巴,他想要寻死,必须先诱导这个人松开他的绑缚。
“主人,是你吗?”
脚步声复又重新响起,停在了他的身后。
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覆盖在他的屁股上,抓住了插在后穴里的狗尾巴。
“是我。”
正在努力撅起屁股的宋修昀猛地浑身僵直,如遭雷击!
那些因寻死而抛弃的自尊、羞耻、人格,在这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尽数回归到了他的身体里。
他用尽全力的弓下身,但是绳索将他紧紧绑缚,固定成四脚跪地,尾巴向天的姿势,他只能咬紧牙将头埋进床单里。
“怎么不继续叫主人了?嗯?”
宋修昀难堪的低着头,但那个声音却凑近到他的耳边,满载着怒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质问他:“我的好哥哥,原来你在别人面前是这幅淫荡的样子啊,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摇着尾巴发骚浪叫,求别人填满你这个饥渴的屁股?”
魏尔得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揭开他脸上的面具,露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来面对着彼此。
宋修昀无声的摇头,他想解释,但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要从何解释,最后只苍白无力的吐出三个字:“我没有……”
“没有?”魏尔得逼视着宋修昀难堪通红的脸,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扭曲的弧度:“看来哥哥只是不想被我操啊,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