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送施乐去学校的路上,秋嘉泽频频望向施乐。
施乐才有些无可奈何的说
,“我没那么脆弱。”
说完又有些羞赧。
秋嘉泽这两天几乎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哄他跟哄小孩儿似的,有些幼稚亲昵的行为如今想来令人羞耻。
“人生总有过不去的坎,其实表现得脆弱并不会让人觉得你软弱。”秋嘉泽笑着说。
“先生也有过不去的坎。”
秋嘉泽回过头开车,就在施乐以为他的问题并不具备任何具象化的暗示时。
“我的母亲现在还住在精神疗养院。”
施乐回过头。
秋嘉泽脸上一如既往的轻松,或者闲适,像个对什么都稳操胜券的人。
“您的母亲怎么了?”
秋嘉泽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方向盘,“我父亲去世后她的精神开始不正常。”
施乐沉默了一下,“您的父母一定感情很好。”
秋嘉泽无声地笑起来,是呀,感情非常好。
好到那人无论怎么对待秋芸,秋芸都不会离开他。
秋嘉泽记得那个人会带各种肤色的女人回来鬼混,他们彻夜狂欢,空气里飘荡着酒精味和苦味,一直到清晨。
然后让秋芸为他们准备早餐。
他们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嘲笑秋芸的手艺。
那时候秋嘉泽很年幼,大多数时候揉着眼睛从卧室里走出来看着这荒诞的一幕。
秋芸会着急地将他带回房间,仿佛不愿儿子看见这么奢淫毫无底线的事情,可她又心甘情愿为那个人煮早饭,照顾他及他的情人。
那人偶尔会对着秋嘉泽招手,就像招小狗小猫什么,用桌子上吃剩的食物逗秋嘉泽过去。
“儿子,你尝尝,好吃吗?是人吃的吗?”
秋嘉泽品尝过,睁着那双跟男人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睛,“不好吃。”
秋嘉泽说的是实话,因为他是西方胃,吃不惯混着油盐酱醋的奇怪食物,他还知道这些食物并不是秋芸做的,而是秋芸指导家里的厨师做的。
男人大笑,说秋嘉泽跟秋芸一样懦弱,为了讨好自己,明明喜欢的食物居然说不好吃。
而秋芸也因为他的这句话异常伤心。
秋嘉泽偶尔会觉得,他在这种变态且分裂的家庭环境中建立起正面且积极的世界观真是一种奇迹。
秋嘉泽将施志伟出国后的事情告知了施乐。
施志伟去越南是为了躲债,同时也为了发财。
他去了那边后没过多久再次陷入赌博、借钱、躲债再赌博的死循环。
秋嘉泽让人盯住他,在其走投无路的时候又让人给点钱,直到施志伟惹上当地的黑帮。
“我让人每个月给他三万,除去开销,剩下的钱能在越南过得很舒服,但是……”
施乐接过话题,“他不会安分守己,有了余钱他会堵得更大。”
施乐很了解施志伟。
施志伟并不知道每个月给他钱的人是秋嘉泽,当发现自己轻易就能借到钱后,他的胆子越来越大,终于开始向地下钱庄借钱。
当他还不上钱被对方砍掉五根手指时,施志伟以为幕后主使是秋嘉泽。
“先生,我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施乐显得很担忧。
秋嘉泽将车停好,伸手摸了摸施乐的头发,一如既往的柔软,施乐在这大半年慢慢经历了变声,没有变得跟秋嘉泽一般浑厚性感,他的声线偏清亮,依旧属于年轻女孩子会喜欢的那种。
“快期末考试了,这些事情你不要管。”
施乐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无能为力再一次笼罩心头。
施乐正要开车门。
“乐乐。”
秋嘉泽侧着身,对着嘴唇点了两下。
施乐快速扫了眼窗外,欠身过来吻了吻秋嘉泽,却被秋嘉泽捏住腰变成一个湿长的吻。
看着施乐不自在的背影,秋嘉泽笑起来。
看,他跟那个人不一样,对于深爱着自己的男孩,他会给予无限的宠爱,而不是侮辱。
秋嘉泽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老板,已经跟施志伟谈好条件,但我感觉他可能还是会去骚扰施少爷,是不是找些人威胁他一下?”
秋嘉泽淡淡地回答,“不用。”
体内的兽已经饥饿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