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温柔的声音传来:“小泓怎么了?吃过早饭了吗?”
现在正是十点,我笑了笑:“我哪有那么懒啊。”
哥笑起来:“香香要吃零食了吗?”
我诧异哥的料事如神,连声附和:“对呀对呀,哥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哥好像又在笑,他的声音顺着话筒传过来,有点模糊又有点清澈:“就在那个茶色皮箱。”他听了一会又说:“昨天发消息给小泓了,小泓没看。”
我回忆了一下昨晚呼啦啦点“已读”的自己,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哥竟然想的这么周全,连香香的零食都能准备得这样妥当,这细心的样子真是太让人有安全感了嘛。
我让秦子骏去翻皮箱,挂了哥的电话去煮牛奶。
小火沸腾,乳白的液体一点点起了泡,“咕噜咕噜”响起来,我连忙关了火,倒在秦子骏准备好的麦片里,加了些蜂蜜搅拌,双手端着放到客厅桌子上。
秦子骏站在那酸溜溜的,“我就是哥的免费劳动力。”
我冷哼一声:“没良心的坏家伙,你的在厨房,自己去端。”
秦子骏登时笑出花来,跑到我身后的沙发上迅速地抱了我一下:“谢谢哥!”
又一溜烟地跑到厨房端了出来,我喊的一声“小心烫”显然没被他听进去。我看着他烫得发红的手指说风凉话:“谁让你这么着急?”
他眉眼尽是委屈,看了眼小口喝牛奶的香香,又看了看等着看戏的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此时孤立无援的境地,只得恨恨地跺了跺脚,“都欺负我。”
他小心地吹自己手指的模样还有些可爱。我找了找酒店的常用药,拿出烫伤药给他涂上:“看谁比得上你娇贵?”
秦子骏“嘿嘿”笑出声来,学着香香的动作小口呼着气吹凉表层的牛奶。我拿勺子给他,倚在一旁看我的两个弟弟。
秦子骏的意思已经明了,那么,香香呢?他被我和哥保护得这么好,唯恐哪家的猪拱了我家精心照养的白菜,他会懂得情爱吗?他会像秦子骏一样无可救药地要成为一个赌徒吗?
我心下为难,不知该怎么解决这种事情。可是照顾香香几乎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亦是习惯使然,若是突然停止这样的亲近,对我的影响暂且忽略不提,但香香该怎么适应这样的生活呢?他会不会更加没有安全感,认为自己的哥哥在可以疏离自己,因为自己病弱想要抛弃自己呢?
我恨透了舅舅那边的亲戚。多事的舅妈和表姐不间断地灌输给年幼的小孩这种意识,不过短短几个月,
却几乎改变了香香的一辈子,让香香变得怯懦而软弱,本就不健康的身体也因情绪的影响愈加孱弱起来,自那以后几乎没几天是不吃药的。他愈加依赖我,我不忍心拒绝,长此以往,便成了如今这般情况。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后悔,归根结底还是我太过心软。若早早地把他和秦子骏一起任之独立起来,也不必到这种情况。可既然发生,我忧愁地想,那便得思考对策才是。
我对自己的未来亦没有打算。小时候的那次绑架长久笼罩在我心间的阴影里,让我挣脱不得。午夜梦回我亦常常被吓醒,汗流浃背泪流满面,那种狼狈不堪是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痛苦。我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男人女人?温柔冷静?好像什么样都可以,又什么样都不怎么合适。
算了,想这么多没什么用处,还是过好眼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