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端的一副好态度。见人逢笑张口闭口亦是“我那孩子”,几乎看不出什么后母的面孔。然而——在这场连结婚证都领不了的世家云集的婚礼上,正常人又哪能真心笑得出来。
可见是不亲的。
宾客心中揣测不论,说出口却也都是些祝福白头偕老的话语,即便是听了有些怪异,却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而今日的准新娘,正兴高采烈地坐在房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也是被临时通知来的。这场看起来哪哪都仓促的婚礼不过是种纸糊起来的繁华盛大,然而即便是这样,许祎也高兴得不能自已。
他甚至还没见到回国的程云甫,下了飞机便晕头转向地被姐姐带来了礼堂。他不知道程云甫为什么会突然态度转变,但既然真到了这一刻,他是实打实的喜不自胜,来不及思考,亦不愿思考。
程云甫走了进来——他脸上棱角分明,情绪一如既往看不出喜怒,温暖的太阳光照在他脸上几缕斑斑点点,却也没能让他的五官变得有一点柔和起来。
许祎转身便想要站起来,被化妆师控制住不让动,许珑站起身走向程云甫:“好久不见。”
程云甫的模样像从大气层走了出来一样,他轻笑着浅浅拥抱许珑:“好久不见。”
口气依旧熟稔,动作礼貌温和,两年间他像是什么都没变,又像是什么都变了。
许珑触不到两人间隔起的那层纱,却又隐隐觉出他是疏离了许多。她心中一沉,又联系起这些日子之中程家迅速而有序的风云更迭,眉头不停地惊跳。
但她还是压下心中的不安轻轻取笑:“以后我就是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