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太郎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现在花京院的脸庞和白粉蜜桃似的已经没有先前那样艳丽,在承太郎心里仍然可爱得不行。
“好好修养,等你回来。”承太郎惜字如金地说。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不让自己笑出声——这也是此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原因。
“嗯……请加油。”花京院甚至没发现自己用了敬语。
现在憋笑的人又多了一人。
“承太郎,阿布德尔受伤状况不算严重,花京院……医生说可能有失明的风险。不过谁说得准呢!s集团的医疗技术世界第一!”乔瑟夫不为人知地玩着他某个旧友的梗。“s专业治疗团队明天就能抵达这里。”
“嗯。”承太郎相信花京院一定能恢复,尽管如此——“要是我们在他康复前就击败了> 乔瑟夫爽朗地笑了几声:“心疼心上人了,是吗?”
承太郎抬手压了压帽檐。
花京院盘腿坐在床上,手肘撑着腿面,双手捂住面颊,指尖触摸上纱布粗糙布面。连刘海都无精打采地下来,心里天人交战的花京院用完手掌用手背,给发烫的脸颊物理降温。
在只有他一人的病房里,这个敏感的少年终于放开来任由内心激越情感冲荡着。
面颊越来越烫,明明导致这些的“罪魁祸首”已经被叫走,花京院却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和他相处的种种细节。
交叠的衣角、紧贴在一起的大腿和手臂、吃饭时后者一本正经咀嚼对着流动摊贩卷饼也能吃得好像美食家在米其林餐厅的严肃样子……以及……最初的最初,站在花京院对里面,眼睛里燃烧着明亮愤怒火焰的承太郎。
越回忆心越乱,花京院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自己的朋友。
“啊啊……”意味不明的呻吟声低低地响起,然后消散。
【等一切结束……】
【就对他(花京院/承太郎)告白吧。】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下定决心。
……
……
……
乔瑟夫去拦住试图要单枪匹马找> 开罗很大,日渐西斜,沿街路灯接连亮起。
花京院远远地看了
眼颜色沉郁下来朝大地压进的天幕,现在还看不到星星,在傍晚街头还戴着墨镜的花京院走在街头很惹眼。那些人不会知道这两个和他们错身而过的高中生经历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虽然面庞还带着少年感觉,实际上他们都已经是赌命战斗的斗士。
【他们会化作星星吗?】既然光线弱下来了,花京院抬手拿下墨镜,墨镜之后两道贯穿上下眼睑、切断连贯眉毛线条的伤疤泛着红,得益于s财团研制出来的特效药,花京院典明再次回到自己伙伴身边。花京院很感谢这件事。
【这就是最后的决战了。】> 【阿布德尔、伊奇……现在的你们能看到吗?】
> 和> “选择的是这边吗?”花京院低语,他观察到> “很惊讶吗?花京院君。”金发红眼的吸血鬼在街上行人差异注目下凹造型,健硕的胳膊抬起,腕部金环装饰闪闪发亮,抬手指向花京院和承太郎的方向,“对于我来说,只是取餐顺序而已啦!你会因为一顿饭先拿面包还是鱼排踌躇不定吗?不会吧!反正最后都会是——”
“被我> 就像被剪坏的录影带,上一秒还距离花京院和承太郎十步之遥的> 花京院和承太郎同时发动替身,紫色人形替身高速冲拳,伴随着朝后方激射而出的绿之法皇的触手。
“噗嗤——”
> “也就只有血还有可取之处了。”> 只有三人能看到的世界里,白金之星气势汹汹的出拳只打到空气,随之射出的绿之法皇的触手也扑了个空,长而柔韧的银绿相间的触腕无力落地继而消失不见。瞬间发生的伤痛引发的痛感将他们神经拉扯绞紧。
血濡湿衣服和裤腰从身后制服间隙滑落打在地上,血泊迅速在二人脚下成型。
“> 完全没有头绪。
然而只是一次接触,自己和承太郎就已经身负重伤。
大量失血引发的虚弱让花京院两眼发黑,路边灯光之下,那道金灿灿的恶魔似的男人的影子甚至出现重影。
“不妙啊……承太郎。”花京院感觉到指尖发麻,偏偏现在没有余裕撕扯布料来止血。“我们现在连> 似乎是认为花京院和承太郎已经是跑不掉的猎物了,> “真是可惜,花京院君,你选择和乔斯达们一起对抗我。不过我> 这个问题对花京院来说从来不是问题。
他根本没去管在对面故作姿态的> > 花京院做出动摇的样子,他故作犹豫地伸手摸向背后差点就要贯穿腹腔的伤口,被血打湿的衣服摸着滑溜溜的。
“就算我现在愿意臣服您,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个不是问题。”也许是要让花京院直到死还抱着虚幻的希望的恶趣味,也许是为了炫耀力量,> 【吸血鬼。】
花京院顿了一下,又排除了这个可能。
【是替身能力。】
问题又回到原点——
> 为了争取时间,花京院故意做出思考的样子。
隔着人群大声bb的噪音,花京院听到有车鸣笛的声音。
【这些围观的人……成了> 失血造成的眩晕和四肢发凉的虚弱感宛如悬在头顶的巨剑似的迫使花京院必须做出决定。
“那么……我的决定是……”
争取来的时间还不够,只能小范围地布下也许能限制> “噗嗤。”
压榨生命力似的用绿之法皇放出aoe攻击的花京院从嘴里喷出一大口血,把挡在他面前的空条承太郎背后黑中发红的破损的校服打湿得更沉重。
【世界好安静。】
已经不认为自己能逃掉的花京院此前所有努力都是为了给承太郎创造逃离现场尽可能和乔瑟夫、波鲁那雷夫会和的机会。尽管花京院深知,如果不能破解> 正面承太郎的> “吼吼……”做出高深莫测模样的> “没想到你想的不是逃跑而是正面我> 【本人没有意识到吗……】> “承太郎……!”花京院虚弱的声音从承太郎背后飘出。“替身能力是时间!”
> 已经想明白为什么> 他的目光已经变得模糊,不可阻挡的黑暗连路边灯光都能侵吞,花京院想也许这就是最后了。
花京院看向承太郎宽阔坚实的肩膀,越过后者的肩膀,花京院和那双邪恶寒冷的红眸对上。已经不需要再【看】了,在花京院感知里,濒临报废的灯泡似的闪动着身影的绿之法皇再一次站到了> 多亏了先前咳出的那口血,不至于现在声东击西的呐喊都被呛住——
“接招吧> > “碰。”
花京院跌落地面,世界归于黑暗。
【星星……啊。】
……
……
……
花京院没想到自己还能重新在这个世界活动。
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神秘漂浮在空中的照片,从相片一角有一个老头探出身体,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
【他的目光的方向……是我的腹部?】
花京院抬手摸向自己的肚子,然后从腰的一侧滑向背面,衣服和身体都很完好,背部光滑,隔着衣料还能摸到发达背肌起伏不定的曲线。
吉良吉广无法理解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
关于被他保存多年、赋予他和儿子吉良吉影神奇能力的箭突然钻进这个和他一样都是幽灵的穿着葡萄丘高中校服的少年身体里这件事。
即便如此,吉良吉广很快收拾好心情,箭已经为他找到了能帮助自己儿子的杜王町居民并赋予了那几人替身能力,想必这个和箭突然融为一体的少年会比先前那几人做得更好。
【我的箭……】
内心在哭泣落雨,表面上吉良吉广一幅地主收租的理直气壮颐指气使的样子。
“喂!能看的见我吧!”吉良吉广大喊,“那就接住我。要对自己的恩人怀抱感恩之心啊。”
尽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花京院伸手接住了吉良吉广的相片。
吉良吉广探出一半身体对花京院解释是他赋予了花京院从幽灵到拥有实体的能力——能接得住相片就是证据,现在花京院应该回报他的付出,去保护他的儿子……从那群纠缠他儿子不放、企图破坏他儿子平静生活的人手里。
花京院眨了眨眼睛:“我应该怎么做呢?”
“拖住东方仗助和空条承太郎那群人……要是能干掉他们就更好了。”吉良吉广眼睛里喷射着恶毒的光,时至今日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儿子有错
,有错的是试图破坏吉良吉影平静生活的那些人。
听见熟悉的名字的花京院动了动手指,他摩挲着照片的边角,先入为主地认定这个幽灵老爷爷是反派。
花京院一边听吉良吉广讲述添油加醋的“事实”,一边转头环顾四周,这是一条繁华街区,巧合的是旁边正好是空条承太郎入住的酒店。路上行人往来匆匆,没有人注意到花京院的突然“出现”。
花京院当然知道承太郎住在哪里,因为从开罗那决战之夜后的花京院就原因不明地一直在承太郎身边不为人知地陪伴着他——以幽灵的状态。
不会有人看见他,不会有人触摸到他,哪怕再想传达的话语也不会被人听到,于是哪怕看见承太郎熬最深沉的夜抽最烈的烟也无法影响到后者决策。
花京院没想到的是,十一年后,自己还能再回到杜王町。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从成为幽灵后就和承太郎捆绑在一起似的无法分离的他居然后在某天被不知名的力量吸引到偏离那几米的活动区域并获得实体。
【简直就像是被赋予第二次生命嘛。】花京院不动声色地听吉良吉广例数东方仗助一群人的“罪恶”,中心思想是“把他们搞定,不要让他们打扰到自己儿子的生活”。
——如果能把他们都干掉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了。
花京院顶着吉良吉广打量自己试图掂量出自己实力的目光平静微笑。不带任何笑意的笑容挂在他脸上满是引言怪气的味道,吉良吉广没有觉得被冒犯到——恶人、不,有能力的人总会比之常人不同。
花京院突然出声:“您在这个过程中能搭把手吗?”
吉良吉广嗫嚅:“如果有照相机的话……”
“我明白了。”花京院礼貌地微笑,动作彬彬有礼且迅速地把照片折了一折放进口袋。
“接下来……就是去找空条承太郎了。”花京院仰头看天,这片天空他曾经看过十六七年,时隔十余年竟然还能再次看见。
花京院不打算找他的父母——已经从杜王町搬走了,不然乔瑟夫和承太郎没理由不去看望。虽然距离那惊心动魄的五十天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花京院看着承太郎从少年成长为男人,清楚知道承太郎从未忘记过那五十天的情谊。
像承太郎这样的硬汉连悲伤都很安静从容。
花京院陪承太郎一起潜水过,一定深度之后的海洋浓蓝近乎于黑,哪怕只是在海面上从海沟上方游过也会有种穿越某个“界限”的错觉。
如果只有一个人潜水,那这项运动是孤独的。
花京院知道承太郎不是一个人。
承太郎不知道其实自己不孤独。
只要花京院一想“反水”“去帮助承太郎”之类的事,他的腹部就会剧烈地抽痛跳通好像有一百个> “死了一次还能再死一次吗?”花京院自言自语似的说,口袋里的吉良吉广一声不吭。
“放心啦,吉良老先生。”花京院扯了扯身上绿色校服,回想那个银发少年,他知道葡萄丘高中这些年校服一直没改版,倒是方便现在的他在街上自如行走。
“我这就去帮您。”
“你要是给我一部相机我也能派上用场。”吉良吉广这次没装死了,他的声音从花京院口袋闷闷地传出来。
“说什么呢?幽灵身上怎么会有钱呢。”花京院微笑着把话堵死。
吉良吉广近乎盲目地信任箭帮他挑选的帮手,又也许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花京院作为被箭选中并与之融合的对象,吉良吉广相信花京院会比之前的社畜、无业游民、暴走族靠谱得多。
既然这样,花京院就是他为儿子制造出的杀手锏了。
吉良吉广决定先去看看前面那些人的进展,没着急催花京院出手。
“你叫花京院典明?”
花京院根据吉良吉广的形容前往荒废铁塔所在位置,后者的声音隔着衣袋闷闷响起。
“是啊。您知道我?”路越走越偏僻,没有路人,两人交流放开得多了。
“没印象。你是葡萄丘高中第几届的?xx?”根据花京院校服款式,吉良吉广猜了个数字,正好是他生命最后几年中的某年。
“比这个早两届。”花京院回答。
“你是怎么死的?”吉良吉广似乎在为花京院惋惜,“我死的时候都是老头子啦。你还这么年轻。”
“为了情义。”花京院故意往笼统里说。
吉良吉广安心了,他认为自己对花京院有再造之恩,后者一定会帮助他的儿子。
……
……
……
“喂!可恶……”
“啊,那个戴着领巾的男人用替身挂在出租车上追过去了。”
一街之隔的花京院实时给吉良
吉广口头直播,实际上也不用这样,因为不过一折而已,吉良吉广努力扒拉开相片探出小半张挂在花京院制服外套口袋边偷看东方仗助和那个白头发替身使者的对战。
“要追上去吗?我没钱打出租啊。”花京院低垂着视线说。
旁观了一场半的替身战斗的花京院已经明白了箭为吉良吉广指引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就像替身是“恋人”的替身使者之于> 【他也是星星啊。】
表面上花京院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鬼畜模样,参考范本就是一开始跑去找承太郎茬时候的样子。
吉良吉广没觉得花京院态度有什么不对,并且认为把东方仗助和广濑康一都收进口袋的白发替身使者已经稳了,于是“呲溜”地落进花京院口袋。
“帮我去看看我儿子吧,他被一个小鬼缠上了。”
吉良吉广知道吉良吉影现在的样子和居住的地方,自然也清楚自己的儿子是如何通过谋杀一个无辜男人来鸠占鹊巢地享受别人的平静生活。
花京院按照吉良吉广的指引顺利找到川尻浩作家。
一个穿着葡萄丘高中低年级学生制服的高大少年经常出没于川尻宅附近是一件显眼的事,吉良吉广希望尽早介绍双方认识,花京院典明则持不同意见。
“不管怎么说,突然和一个高中生亲密起来都是一件引人注目的事吧。”花京院手插着口袋做出无所事事的样子在川尻宅附近街道上踱步,“我都已经死了十几年啦,对这个小镇来说,我是个陌生面孔。而川尻浩作——也就是您的儿子,他前半生轨迹平平无奇,怎么看都不可能和我这样的人突然亲近起来吧。不是说了吗,空条承太郎他们还在调查您的儿子。不如我们暗中观察先。”
吉良吉广被说服了。
又过一个转角,花京院和夹着公文包下班回家的吉良吉影——现在是川尻浩作,打了个照面。“川尻浩作”波澜不惊的目光从花京院身上迅速滑过,后者在他心里留了个印象。短短几天时间,吉良吉影记得已经在家附近和更远一点的车站那里和这个高中生巧遇几次了。
花京院又看见拿着红色便携摄像机的川尻早人,后者看起来苦大仇深,多少有些黑眼圈。
“这就是那个盯着你儿子的人?”走出一段距离后,花京院问吉良吉广。
“是的,就是他!”吉良吉广一想到自己宝贝儿子的平静生活可能会因为这个臭小鬼打破就心急如焚,“你能帮我解决掉他吧,花京院?”
“您也知道,现在杜王町任何命案、失踪案都会引起空条承太郎一群人的注意。”花京院路过一家水果店,看见广告单上面的可爱朱红色果实,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脚步突然停下。
花京院看见同自己狭路相逢的改为一身几乎都是白色的空条承太郎不说话了。
吉良吉广也意识到什么似的在没有出声。
【怎么会在这时候遇见你呢?承太郎。】花京院顶着承太郎灼灼注视,脸上漫不经心的微笑要维持不住了。
“花京院……!”
“你在叫谁?”花京院故意做出令人拳头硬了的冷漠笑容。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承认……”说话间,空条承太郎走近花京院。花京院当然知道承太郎替身的射程,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在后者攻击范围之内了。
无声叹了口气,花京院召唤出自己的替身。绿之法皇。
看见绿之法皇后的承太郎反而没继续追问了,他用一种几乎能将花京院融化的目光注视着后者。
白金之星也出来了。紫色的人形替身脸上是不容错认的欢喜的笑。
【承太郎他在高兴啊。】
“欧拉!!”
绿之法皇和白金之星对拳起来。
如果是不熟悉二人替身的替身使者看这场战斗可能以为双方势均力敌,实际上两人已经无声确认了态度并交换了部分情报。
“好样的!花京院!就这样一鼓作气杀掉空条承太郎!”吉良吉广对这场“战斗”产生错误认知并喜形于色地从相片中探出半截身体围观。
“这是当然的了。”花京院和承太郎对视,然后微笑。
“绿宝石水花!!!”
对着承太郎却朝川尻家方向发射出绿宝石水花的花京院迎着承太郎震惊的目光做出嘴型。
【这是提示。】